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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终将流逝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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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自罚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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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不过是合伙做过生意,我凭什么用你的钱?

  自从文才知道明霞不能外出做生意了,他便觉得自己单独出去或者和别人搭伙儿出去做生意都没有跟明霞来得惬意。他也仿佛觉得自己对不起明霞似的,仿佛跟别人搭伙儿出去做生意就是背叛明霞。明霞却很是想得穿,她已经在师部的厂子啤酒厂里找到了一个刷瓶子的工作,工作虽是辛苦,但是到底还是能度日的。夏天倒是好,一到冬天,水里刺骨得寒冷,带着手套的手都能冻成冰。但是明霞是坚韧的,她所受的苦她从来不曾对人说过,她总想着她还有洋洋,为了洋洋,她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累都能受,所以再苦再累她都咬着牙挺过去。

  文才每次出去做生意一回来就急着去看明霞,他要告诉明霞他在做生意过程中种种的经历,他甚至还把赚来的钱偷偷拿给明霞一部分。可明霞总是推辞说:“文才哥,你赚钱也不容易,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你能来看我,我就感激不尽了。”“孩子上学,平时开销都要钱的,你挣的那些钱怎么能够用?”文才坚持。“再怎么说,我也不能要你的钱。要是让嫂子知道了,我怎么面对她?”明霞依然拒绝。

  明霞明白自己的处境,她的生活中何尝不需要有这样一个踏实沉稳负责有担当的男人,每每看到他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时候,每每听到他在饭桌上滔滔不绝地向自己诉说他过去的经历的时候,每每看着他抚摸着洋洋的头笑眯眯地给洋洋讲故事的时候,恍惚间她仿佛觉得自己内心温柔的一角被触动了,生活中的那些艰难痛苦仿佛瞬间都远远地遁向天际了。然而她却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内心,努力让自己不要有更多的奢望,她不断告诫自己:有些人永远不属于自己。那些无望的幻想只能让自己更加地受伤。于是她怕他前来,却又盼望他来。在这种复杂而矛盾的心境中,她艰难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怕他到来又期待他到来的日子。

  文才明明知道明霞是不会要自己的钱的,但他仍要问。其实他是早有打算的。这一次他就把钱包在一个纸包里塞在明霞的枕头下面,他知道她晚上歇息前一定能发现。果然这一晚,明霞看到了纸包里的钱。这一晚,夜是安安静静的。窗外的月亮弯弯的,月光冷冷的,凄清得很。明霞一个人坐在床头,呆呆地看着那一叠钱。洋洋已经睡了,他的笑脸红扑扑的,他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梦里都在笑着,嘴角弯弯的。

  明霞看了看孩子,下个月,家里的米、面、油都要添置,样样都要钱,还有孩子该买双鞋了,现在的鞋有些小了,洋洋上个月就跟自己说过,可还一直没给他买,这一叠无异于雪中送炭。但是这叠钱她却不能要,要了这钱又算怎么回事?她明白文才对自己的好,但是于情于理她又觉得这钱却不能要。

  她重新包好那叠钱,又重新把它们放回枕头下面,想着明天把这叠钱还给文才。但是她又有些矛盾,若真的还给文才,下个月家里能过得去吗?还有洋洋的球鞋。她咬了咬牙,又觉得自己非把钱还给文才不可。在反复的纠结中,她终于疲倦了,不久她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知道文才第二日来是会跟自己道别的,听说他最近要出去跑一单大生意。她便专等文才来是把钱还给文才。“文才哥,这钱还给您,我不能要!”第二日一看到文才,她便说道。“这钱是我给你的,无论如何都请你先留着用。”文才坚持着,用手推开明霞递过来的纸包。“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不过是合伙做过生意,我凭什么用你的钱?”明霞突然变得很是倔强。“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你的生意合作伙伴吗?”过了许久,文才才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是,就是生意伙伴这么简单。”明霞横下心来,斩钉截铁地说道。“生意伙伴吗?这些年,我怎样待你,你不是不明白!”说罢,他跨出门去,扬长而去。

  屋内留下呆呆地站着的明霞,她望着文才远去的背影,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什么也不管不顾,好好地待他,把自己的真心都给他,但是自己又怎么能呢?他是有家室的人啊!人生又多少无奈与期许啊。可是自己满腔真挚的情愫真的就可以托付给他吗?她本以为,丈夫去世后,自己有洋洋就够了,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一切都会过去,可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呢?她不知道。但她记得文才离开时的眼神,那种失落而又怨愤的眼神,她怎么也忘不了的眼神。

  文才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出了那样的话,他知道以明霞的倔强和执拗,她是不会要那笔钱的,但是他却没有料到明霞会说那样的话,他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向明霞泄露了自己的内心。很多时候话到嘴边,他都努力克制自己,不曾说出,然而现在他却说出来了,他又是惊异,又有一种豁然开朗,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说出来了,就是一种解脱吧!

  翠珊依然是忙碌的,自家的男人日日忙忙碌碌的,她仿佛像是习惯了似的。这些日子,自己的那个男人总是晚回家,刚开始她还觉地他是因为事情忙,她也就习以为常了。但是后来,他回家的频率越来越少,她便觉得有些蹊跷了。她私下里向人打听,终于了解了些真相。这时候的她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