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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皇府贵妻楚云溪元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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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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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弟现在是否可以让出道路?”元焘冷眼斜睨元丕,声音不善。

元丕闻言唇角微勾,往旁边稍稍欠了欠身,正好将方才挡住马车的位置让了出来。然后振臂轻挥团扇,其锋遥指甘泉宫门,另一只手却慵懒地理了理湿发:“皇兄莫不是暗指丕不如犬?”

云溪强忍着笑,目光落在元丕正兀自淌水的发梢上,心道普通人若被骂做是狗,恐怕早就恼羞成怒,这元丕不怒反笑,处处透着邪.魅,果然也是个非同寻常的角色!

“怎会?”元焘星眸微眯,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皇弟比犬强!”

元丕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云溪也差点忍俊不禁:说来说去,还是在和狗比!

她不禁暗暗地给元焘竖起大拇指,当再看向元丕时,目光中便不自觉地多了一道意味不甚分明的同情。

转过头再瞧元焘,却是怎么瞧怎么顺眼。

元焘扶着云溪蛮腰,两人并步而行,双双白衣诀诀飘飘,却是一个身材修长气质卓然,一个腰肢轻盈妙曼婀娜,真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妒煞冷眼旁观的元丕。

望着两人比肩背影,元丕恨恨折断扇柄,冷森森道:“终有一日,本王自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丧家之犬!”

却说元焘领云溪从内庭经过,来到一排坐北朝南的高大房屋前,见两个粉裳宫娥守在门外,便扯住其中一个问:“乐平王今日歇在东西暖阁哪里?”

宫娥哧一大跳,赶紧跪下回话:“在东暖阁‘碧落池’!”

元焘与云溪对望一眼,心领神会,旋即穿过弄堂,径自往西暖阁而去。

云溪一路留心细看,只见沿途宫娥众多,各个粉裳双螺髻,或捧衣物,或拎茶水,多半是常年在此服侍的低阶使女。她们之中,间或有几个服色稍深的,应当是此间女官。

元焘有心和元丕离远一些,领着云溪一直往西,一盏茶功夫后,方驻足停在最后一间雕花镂窗的屋舍前。

云溪抬起头,见匾额上书着三个苍遒有力的大字“太欢池”,不由得微微好奇:“怎么不是翡翠池?”

元焘斜睨她一眼:“甘泉宫可不是只有‘翡翠池’一个池子!不过是因为昔年香榭夫人入宫为婢,在翡翠池邂逅太.祖皇帝,从此‘六宫粉黛无颜色’,帝王宠爱于一身,‘翡翠池’这才名声大噪,风头更胜一筹。”

云溪赞叹:“这香榭夫人真真是好福气!太.祖皇帝后宫粉黛三千,却唯独只宠她一人,可见是真心喜欢的。”

元焘眸光微闪:“你羡慕那香榭夫人?”

云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微红:“妾身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她垂下头,却忍不住腹诽:昔日父皇为母后虚设后宫,虽然有大臣以太子来逼迫父皇纳妃,父皇却道,“朕和皇后相守数十年,膝下只有两位公主,虽未曾诞下太子,有些遗憾,但是若此遗憾要以另一女子来弥补,那朕宁愿不要太子,只要皇后一个!”虽然天下男儿皆薄幸,但父皇却是为数不多的长情的那一个。他与母后间的爱情,那,才真正值得艳羡!

不知云溪另有所想,元焘推开屋门,顷刻间暗香浮动,有氤氲热浪扑面而至。

云溪美目微动,隔着雕花屏风的镂空处往里看,依稀瞧见一长方深池赫然在卧,池内碧波微荡,漂浮许多片许花瓣,水汽自上徐徐缭绕,一时云蒸霞蔚,蔚为壮观。

元焘却眼尖地发现某些微妙,有些后悔带云溪选这间。

但事已至此,再临时调换,反而有些不合适了。

元焘拎起博古架上的两坛酒,嘱咐云溪:“孙太医说了,你一定要在汤池里多泡一阵子,方能去除病灶!”边说,边往外走,“里间水汽蒸腾太闷了,我在外面透透气!”

云溪见他果然信守承诺并不趁人之危,一时心宽,不禁对元焘好感倍增。

然而待她绕过屏风,看清屋内装饰格局时,面色一红,登时明白为何元焘连屋都未曾进就红着脖子匆匆找借口出去了。

原来,此间陈设华丽别具一格,风光旖旎不说,奇思妙想相映成趣,各种陈设和用具造型大胆而放肆,既香艳又春光四射,真真让人遐想连篇耳红面臊,就连地上那一汪池水四壁蜿蜒流水的龙阀,也被别出心裁地被塑成神情举止惟妙惟肖的和合二仙搂抱姿态!

找了一块轻纱遮住和合二仙龙阀,云溪缓缓除下衣衫,走下汤池。

这汤池水果然是暖融融的,她大不一会儿便感觉整个身子舒服异常,又泡了片刻,倏地把头扎进水里,任由一头青丝长发如瀑般落下,在水面漾起一圈圈涟漪,缓缓绽放,最终散落成一朵如墨染过的黑色幽花。

不远处,三五瓣颜色正鲜妍的玫红花瓣顺水打旋,有两条细长青影在水下若隐若现。

云溪无意撩起的水花似是惹得它们不太高兴。

下一刻,只见两条三角蛇狭目中凶光涌现,似两道蜿蜒曲折的碧波暗影般,悄无声息地朝云溪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