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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瑜楚厉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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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喜他身上的血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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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乃先帝钦命内务府督建,占地面积不大,却极具园林设计之美,加上赵国公声名远播,几乎成了京中一景,每年上京赶考的学子甚至都要慕名到国公府外吟诗作对,互相攀比一下文采。

这场火,烧了足足一天一夜,漫天的鹅毛大雪被火光灼成霭霭的雾气,天光乍现时,映红了半边天。

赵瑜在赵家大门口站了一夜,眼睁睁的看着国公府的一切一点点化为灰烬。

楚厉珩恩准他替赵家满门收尸,却一把火烧了赵家,让他连停尸立牌位的地方都没有。

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雪水打湿,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寒冰似的刺骨,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到极致,意识却还坚挺着不肯倒下。

“赵大人,这些尸首该怎么处理?”

棺材铺的伙计小心翼翼的问,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这赵家都被一把火烧了,这些尸首真的不会被丢到乱葬岗吗?

“棺材不要了,劳烦给我准备几桶桐油。”

赵瑜开口,在伙计惊诧的目光中,将昨夜拉回来的尸首一具具搬到已经被烧毁的赵家宗祠。

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伙计上前想要帮忙,被赵瑜推开。

赵家已经亡了,他却还活着,有些事,只有他能做。

一把火,烛照了半天,五十三具尸骨化为森然白灰,铺在地上,和积雪无异。

赵瑜蹲下身,伸手想要触碰那白灰,哒哒的马蹄呼啸而至。

“赵大人,陛下宣你进宫,有要事相商!”

话落,风起,满地白灰随风而去,手扑了个空,如同被人捅破了的心脏,呼呼地灌着冷风。

赵瑜收回手面无表情的起身,拉开衣襟,扯下脖子上的玉坠递给棺材铺的伙计:“拿去典当,当来的钱,一半给你,一半拿去买纸钱,烧足七日。”

玉坠烫手似的在伙计手里跳了两下,这坠子比昨日的籽玉成色更好,只是刚见了赵家满门惨案,伙计也没敢发这死人财,小声开口:“大人昨夜给的玉佩足够了,这玉坠小的不能要,大人放心,小的一定请高僧为赵家满门超度。”

伙计说着把玉坠递回来,赵瑜连看都没看一眼,挺直了背离开。

抱了几十具尸体,他身上的衣服早已污浊不堪,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从宫门进来,一路的宫人全都掩鼻避开,赵瑜恍若未觉,到了御书房外,尚未来得及禀告觐见,门口的太监连忙上前提醒:“赵大人,陛下让您先去雾清池洗干净再来觐见,陛下不喜您身上的血腥味儿!”

这满身的血腥不都是他亲赐的吗?他凭什么不喜?

胸口郁气瘀滞,却只能隐忍不发,拂袖,在宫人的带领下前去沐浴。

雾清池乃人工开凿的温泉,因冬日雾气蒸腾得名,踏入池中,身体被温热的泉水覆盖,浑身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满足的松了口气,却见一人踏着影影绰绰的雾气而来,平白踏碎了一池温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