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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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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会和那种人有交涉?”安德烈的语气中带着复杂的情感,有震惊,有担忧,有愤怒,甚至还有一些失望。

  “怎么?难不成你让我饿死?”丽雯无动于衷。

  “挣钱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一定要选这种危险的方式呢?”安德烈强忍如潮水般强烈的情绪。

  “这里是三区!”丽雯的怒气被点燃,“你让我上哪儿去找体面的工作!那些工作不都被你们一区的纨绔子弟包揽了吗!”

  “那你就不该从孤儿院里逃出来啊!”安德烈气愤不已,“置自己和朋友于险境,徒让爱你的人担忧!”

  “出去!”丽雯愤怒地推搡他,“我的事不用你管!”

  本尼见状赶紧上前劝说。

  “冷静,冷静,刚刚不好好的吗?这么多年朋友了,干嘛和彼此过不去呢?”

  “朋友?”丽雯冷笑道,“朋友就是站在个人立场上居高临下地揣摩他人?”

  她仰头看着安德烈的眼睛,“你想让我仰视你,又不愿俯视我,不是吗?”

  “我从未自诩清高,”安德烈喘着粗气,“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但事实是,我过得很好,你那杞人忧天的特质还是留着给自己用吧。”

  “作为旁观者,我说句公道话啊,”本尼艰难地插进一句话,“我也听出来了,你们两个都在为对方考虑,这就说明你们很在乎彼此嘛,现在难得相见,何苦争个你死我活呢?把握当下,珍惜对方才是首要啊。”

  见两人都不说话,本尼松了口气。

  “这就对了,和和气气不好吗?”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三人几乎没怎么说话。

  丽雯的住所只有一个卧室,这就意味着安德烈和本尼需要打地铺。丽雯依旧在生安德烈的气,但看在本尼的面子上,也就主动拿出被子和床单。

  本尼负责将地面打扫干净,安德烈一声不吭地整理地铺。

  这时,门铃声打破了宁静。丽雯起身去开门。

  安德烈异常警觉地向外张望: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红色皮夹克的瘦高男子,男子的脸上有一块不大的伤疤,伤疤周围纹了红色图腾,应该是为了让伤疤不那么明显。

  总之不像个好人。

  “Mista.Kin,tae mean banhhea te?(三区土语:金先生,有什么事吗?)”丽雯倚在门框上,看样子与来者很熟。

  “Mista.Choi lav tongkan lomkabthan kiauakab thulakid(三区土语:崔先生他想找你谈一谈生意上的事).”那人谦卑地鞠躬。

  “hwag-in,kuv yuav mus nrhiav nws tom qab,khxthos̄ʹ thī̀ rbkwn khuṇ.(好的,我等一下去找他,麻烦你了。)”丽雯回鞠一躬。

  关上门,丽雯从桌上拿起几张图纸,折好放进小包里。

  “我出去一下,最近治安不好,你们待在这儿哪儿都别去。”

  “你要去哪儿?”安德烈问。

  “我去哪儿跟你有关系吗?”丽雯不满地插着腰。

  “哎哎哎,才劝住别又吵啊!”本尼忍不住吱声。

  “告诉你也无妨,”丽雯撇了撇嘴,“我去黑市谈生意。”

  “我跟你一起去。”安德烈立刻起身。

  “你跟去干嘛?添乱?我告诉你,你这身一区装束在三区意味着‘我是个一区的混蛋富豪,快来抢我’。”丽雯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可以换上三区的服装,反正我一定要跟着去。”安德烈坚持自己的立场。

  “Làm phiền(三区土语:烦死了)!”丽雯咒骂道,“服了你了,衣柜在我卧室里,你去看看有没有你能穿下的size。”

  安德烈如愿在丽雯的衣柜里找到了一件宽松的棕色汗衫。在头上胡乱缠一些碎布条后,终于有些像三区青年了。

  “本尼,你就留在这儿,我们很快回来。”

  伴随着关门声,本尼长长地叹了口气。

  看来,自己只有充当劝架者才能获得那么一点存在感。

  真是卑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