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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夜流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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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夜流暄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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搡的推入狗屋后,遥遥相望间,我冷眼观着姚霜那勾起的嘴角,一时间,竟想出手撕烂她的嘴,甚至是,撕下她整张脸皮的冲动。

彼时,狗屋无声无息,我平寂死沉的心底终于有了几许莫名的跳动,以至于自栏杆凭空而跃,在惊起楼下一街的人后,只身落于那狗舍屋檐,并在姚霜等人的惊愕之中破屋顶而入,随即猛的将那瘦小的身子卷入怀里,令她险险避过了恶狗,也在同时间,伸手成掌,毫无踟蹰的劈向那只恶狗,使其惨呼命绝。

一时间,狗屋突然静了下来,死沉沉的静。

怀中的身子格外的轻,格外的瘦削,以至我将她卷在怀里,也觉她浑身突出的骨头磕人。

她一直在我怀里瑟瑟发抖,许是被方才的恶狗吓着了。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心绪杂乱间,竟是有些想发怒,怒她的蠢笨甚至是懦弱,也怒外面的姚霜。

我甚至不知缘由的控制不住的想大开杀戒,杀光姚府中所有的人,然而待怀中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时,我破天荒的强忍下了杀意。

是的,我顾忌了,我顾忌待我大开杀戒之后,会将她吓得更厉害。

心底那残存不多的怜悯之心微微泛滥,因她的瘦削,也因她的瑟瑟发抖,更因心底那些莫名的感觉,我想开口安慰,却又顾忌自己常日里那冰冷无温的嗓音会吓着她。

遥想伏倾的弟弟伏溪曾经最会哄女子,我沉默之下,便稍稍学了伏溪的样,朝她笑笑,只因我性子委实冷冽,笑声并无伏溪那等吊儿郎当,连带面容也无伏溪那般油滑,但我也顾不得了,随即又刻意柔和着嗓音不深不浅的道了句:“还不敢睁眼?呵,你胆子倒是小。”

没有真正的安慰之词,仅是在陈述。

更没人知晓,心乱的我,此际说这话,并非是在刻意靠近,而是忍不住想嗤笑,嗤她的胆小,嗤她的瑟缩,以及,嗤自己那满腔微微失了本来的满腔复杂与怅然。

变了。

我如是想着,在她面前,我夜流暄,仿佛真有些变了,至于原因是何,我不想去深究,我只知道,我与这人皆是家破人亡,如今终于相聚,终于触碰,这种感觉,似是隔了很久,很久,久到物是人非,万物沧桑。

我这嗓音落下许久,她才终于睁开了眼。

然而,她却一言不发,红肿的脸上逐渐布上了惊愕与飘渺之色,连带眼睛都越睁越大。

自打我入得苍月宫一来,她是第一个这样紧紧盯着我,我却没伸手捏断她脖子的人,只因那时,我也嘴角僵硬着,僵硬着不曾收回那唇上的半抹笑。

我从来不知,鲜少对旁人笑过的我,在她眼里,竟会是风华卓绝,亦如那三月阳春的桃花,桃夭非凡,灼灼其华。

我只是在静静的望着她,望着她那红肿的脸颊,那皮包骨头甚至有些突出的额头,以及,她那双盛满后怕而又惊愕甚至又逐渐转为朦胧与飘渺的眼睛。

她是北唐娴。

隔了这么多年,我终究与其对视,但她却不知我,甚至那双朦胧飘渺的眼神还在诉说着,她似是在做一个梦。

随即,她突然低低的问:“你是?”

她嗓音格外的怯怯似要,又轻得宛如泡影,只是,她果然不知我,不识我,纵然以后注定与我命途纠缠,众人如今这天下之大,她与我最近最近,但她却不认识我,更不知这半年来的日夜,我都在对面的酒楼,一直,一直的看着她。

一时间,心底生了嗤讽之意,我脸上的笑容越发深了半许,我不知她能否读懂我笑容里的讽刺与自嘲,我只是略微怅然的替她掠开她额头的头发,盯着她瘦骨嶙峋且过于突出的瘦削额头,低低的答了句:“夜流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