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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夜流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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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归往东临,同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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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的一句话。

待将手中的笔递回给暗卫时,已有暗卫将凤兮与夜流暄手中河灯上的蜡烛点燃。

片刻,夜流暄一手托着灯影摇曳的河灯,足下步子上前一步,自然而然的牵着她的手来到河岸边蹲下,随即松了她的手,正要将手中的河灯放至河面,然而凤兮眸色一动,却是伸手劫过了他的河灯。

“难得见流暄许愿,凤兮看看。”大抵是借着米酒的劲儿,壮了胆,她如是言道,随即分毫不顾夜流暄反应,当即翻过那张小纸条,目光落向了上面那两排小字。

愿以毕生精力,不负双亲,不负北唐。愿以毕生心血,许她一世繁荣安稳。

短短两行,字迹如她想象中的那般龙飞凤舞,然而字上之意,却是令她心头猛的一紧,脑袋也低沉晕乎,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不负双亲,不负北唐,奉出精力,奉出心血,求心安,求她安稳繁荣,这短短两句,情之真真,然而,却是独独未替他自己许求什么。

鼻尖再度莫名的酸了几许,凤兮强压着心底的波动,咧嘴朝他勉强一笑:“流暄许的这愿,委实特别,但你却独独没有替你自己许什么。”

说着,将河灯还给他,又将自己的河灯举在他面前,手指翻过上面的纸条,朝他笑道:“流暄似乎从来都不曾善待自己,不过没关系,你不为自己着想,以后都由凤兮来为你着想。你看,凤兮今年之愿,便是愿流暄你,一世安好。”

只此一愿,也仅有这个愿望罢了。

如今她身边之人,最令她担忧的,无疑是夜流暄了。

与他相处,她总能察觉他偶尔话语里的无奈、无力甚至是怅然,像他这样强大到将南岳都轻而易举夺得手中的人,竟也会说些悲观之话,如此,她定是猜得到他心底深处,的的确确压了一方她不敢去想象的苦衷。

风来,凉意浮动,周围气氛静谧,未有任何人言语。

夜流暄沉默着,并未回话,修长的指尖稍稍探上她河灯上的那张纸条,指腹自然而然在那纸条上的字迹上摩挲一遍,良久才道:“你写字的功夫,却是分毫不涨。”

凤兮怔了一下,目光朝他落去,本是沉闷凄凄的心底滑出几许微诧。

她的字迹的确不好。

以前生活在姚府,并无机会学字,后来是在苍月宫中,夜流暄找了苍月宫的明堂主教她琴棋书画,她才认认真真的学了字。

只是大抵是常日里练习得少,这写出来的字迹,委实不好,但今日这纸条上的几字,她却是极为认真的在写,本抱着满腔的祝愿,不料夜流暄见了,竟是独独评了这么一句话。

她暗自叹气,目光也深了几许,朝他缓道:“凤兮的字迹的确不佳,若流暄觉得不入眼,凤兮回去便开始练字,待明年除夕抛河灯时,凤兮定写些入得眼的好字。”

夜流暄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几不可察的一深,里面似有什么情绪在悄然流转,然而待凤兮紧盯着他的眼睛欲要细观,他却是已稍稍垂了眸,也顺势收回了手,随即将自己另一只手中的河灯抛入了河里,目光随着那河灯越来越远,轻缓无波的嗓音也在此际响起:“不练字也可,反正日后需要你真正写字的时候不多。”

说着,嗓音稍稍一顿,又略微悠远的道:“再在纸条上添些字吧,仅在上面写着愿我一世安好,倒是可惜了这只河灯。”

凤兮脸色微变,顿觉这周围的风再度凉了几许,连她饮过米酒之后的昏沉之意都被冻得消散,化为了一方清明。

她目光紧紧的落在夜流暄轮廓分明的侧脸,道:“可凤兮今夜的愿望,便是希望你一世安好。”

说完,也不顾他的反应,已是将手中的河灯抛入了河里,眼见河灯越来越远,她又道:“凤兮不觉得可惜了这只河灯,只因凤兮心中,这个愿望委实太大,大得凤兮都心虚心慌,甚至害怕,是以便觉得这只河灯承载着这一句祝福便够了。”

夜流暄转眸朝她望来,夜风掀了他的墨发,飞飞扬扬,竟是格外俊逸,那点点星火映照在他俊脸的轮廓,光影摇摇晃晃,也顺势为他增了几分不真实,仿佛随时都要羽化不归,触摸不到。

凤兮眸色动了动,油渍未消的手再度牵上了他雪白的衣角,眼见他眉头再度皱了皱,她顿觉这样的他要比方才那面无表情的感觉真实。

她按捺神色的咧嘴朝他笑笑,心底则是滑着几许压制不住的复杂,她拉着夜流暄起身,许是因蹲得太久亦或是酒劲儿令头脑再度犯晕,身形也蓦地踉跄,差点就要滑入河里。

夜流暄急忙朝她一拉,力道又急又大,凤兮被拉得顺势撞入他怀里,唇瓣上的笑容,却是再度深了半许,然而心底,却是更为的怅惘,莫名的怅惘。

待被夜流暄拥着倒退几步后,此际,已有三三两两的小村渔民朝这边靠拢,欢喜盈盈的瞅着河里散布着的河灯,一时间惊叹之语不绝于耳,却也在谈笑声中再度赞了一回新县令。

凤兮静静的倚靠在夜流暄怀里,静静的听着夜流暄吩咐暗卫及那名素袍男子开始点焰火,静静的听着周围的喧闹嘈杂。

不多时,待第一道焰火冲上天空,在寂寂的天空里绽开火苗时,那璀璨四溢的光泽,却是令她心底一震,又蓦地想起了夜流暄今夜的那句话。

焰火虽只有一瞬,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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