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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夜流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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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孰是孰非,心意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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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孰是孰非,心意10

翌日一早,空中难得的没有下雪,冷冽的寒风浮动,凉意依旧刺骨。

梨花山上,光秃的树枝成片,足下泥地湿润,枯黄的杂草丛生,入目之处,尽的道不尽的凄凉。

寒风里,凤兮裹紧了身上厚实的披风,任幽兰扶着继续往前,身后是一众徐徐跟随的东临侍卫。

循着管家的话,凤兮一路往前,在泥地理穿梭。

管家今日一早告知她,说梨花山上的两座墓,就在梨花山最高的山丘上,凤兮一直循着这话,不顾足下泥泞,一直往山上行走。

待终于踏上山丘,那略微平坦的一块地面上,的确立着两尊墓。

不同于那日夜流暄连夜领着她的东临郊外的河边看到的两尊墓那般简单,这两座坟墓,却是以大理石而砌,面前的墓碑以白玉石而立,乍眼一观,大气而又磅礴。

凤兮身她形逐渐开始发了紧,待走近墓前,目光在两尊白玉墓碑上的字盯了几眼,心头抑制不住的一颤,只觉这周围的风,似是更凉了几许。

她失着神,在坟墓前呆站了良久,这时,幽兰担忧的唤了她一声:“凤姑娘。”

凤兮回神,一言不发。

随即强自按捺神色,控制不住的颤抖着手,接过侍卫手中的香蜡点上,又接过侍卫篮中的祭拜品,将其摆好在墓前。

待一切完毕,她朝墓地前一跪,分毫不顾泥泞沾染她华贵的衣裙。

这时,幽兰与一众侍卫也忙跪下,衣袂及铠甲的摩擦声显得森冷而又刚毅。

凤兮头也不回的淡道:“我跪我北唐帝后,跪我爹娘,你们仅是东临侍卫,无须跪拜,起来吧!”

这话一出,并无人起来,周围气氛寂寂,惟有寒风呼啸,凉意尽显。

凤兮稍稍皱眉,未再说话,仅是将目光深深的凝望两尊墓碑几眼,而后叩拜行礼。

她没有大哭,却也不曾再说只言片语,她只是俯首跪拜,强行压抑着的那颗酸涩澎湃的心,一个劲儿的磕头,一个劲儿的任由额头磕进泥泞。

她曾以为,她早做足了准备,纵然见到这两尊坟墓,也定会收敛情绪,不当众落泪,但她终归是没落泪,只是泪却模糊了眼,倔强的不落出来,而心底深处,是不曾料到的在滴血,那样沉痛,那样清晰,那样明显。

这是她的爹娘,她的爹娘!

曾经姚府数十载,辛酸卑贱,如今好不容易寻着真正的爹娘,却不过是两座坟。

她甚至,不曾亲眼见过他们,不曾听过他们说话,她脑海中对他们唯一的印象,便是那日夜流暄差人送来的画像。

夜流暄。

莫名的,心底再度浮出这几字来,脑中渐渐显现夜流暄那张俊逸如神般的容颜,再看面前这两尊坟墓修葺完好,周围也无枯草枯树,墓碑前,甚至还有早已干透的白菊,一时之间,酸涩涌动,对夜流暄的感觉,不由再度增了几许歉疚。

曾记得当日管家曾说,梨花山上的两座坟墓一直是夜流暄在扫墓,曾记得,却也仅是曾记得,而今日亲眼一观,心底似是突然洞开了一道口子,莫名的,森森的,发着疼。

待烛火燃尽时,凤兮终于被幽兰扶着起了身,一言不发,随即干脆的转了身,朝山下走去。

一众东临侍卫急忙起身跟随,足下步子凌乱,却是压抑不堪。

行至山下,凤兮与幽兰双双上得马车,待马车徐徐颠簸往前,幽兰拿着丝帕小心翼翼的为凤兮额头擦拭沾染上的泥泞。

凤兮不言不语,双眼红肿,却又倔强的不落泪。

她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微微发着抖,良久,她才松开了拳头,抑制了眼中滚滚闪动的湿润,最后云淡风轻的道:“幽兰,你说人死了,究竟有无三魂六魄?”

幽兰手中的丝帕一顿,有些紧张的低低出声:“应,应该有。”

凤兮勾唇淡笑:“我觉得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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