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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夜流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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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各为其谋,心计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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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凤兮,那眸底深处积攒了不少的风云起伏,令人心生压抑。

凤兮怔了一下,道:“皇上果然乃明君,竟是连此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他道:“若是连自己大臣们的那些把柄都无法拿捏得当,朕这皇位,怕是早已不稳。”

凤兮神色微沉,一时无言。

正这时,婢女为东临墨池添了杯热茶,东临墨池再度伸手揉了揉额头,面容略微疲乏,随即又伸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默了下去。

殿内气氛也开始缄默,在场的婢女们都不敢吱声,纷纷低头静立,模样恭敬而又呆板。

良久,凤兮才转眸朝东临墨池望来,道:“皇上英明神武,这皇位,无人可撼动半分的。”

东临墨池放下手中的茶盏,深眼望她:“是吗?”说着,薄唇漫出一丝冷弧:“只有身处皇位之人,才知其中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与辛酸,亦或是纵然能将大多数人都控制于手心,但终归有那么些漏网之鱼无法完全控制。”

“既是漏网之鱼,皇上又如何不用些手段完全控制?”

他面色再度冷了半分,漫不经心的摇摇头,嗓音依旧冷冽如常,无波无温:“朕登位不久,根基不牢。若要完全控制某些人,此际还不是时候。”

说着,眼见凤兮又要言话,他再度出了声:“你今日亲自入宫求朕放了乌俅圣女,朕便给你一回面子。只不过,让东临与乌俅停仗收兵,你有多大的把握?”

凤兮眸色一闪,眸底深处滑过几许复杂:“七成。”

东临墨池细细将她打量,深黑的眸子似要将她看穿:“七成?”他嗓音微挑着说道。

话刚到这儿,他嗓音沉了一个调:“朕倒是不知,你竟是变得这般自信了,连这些家国大事,都能底气十足的说出来。”

“皇上早已知晓凤兮变了,不是吗?当日皇上还曾说过如今的凤兮已配不上夜流暄了,难道皇上忘了?”大抵是心底本就有些疙瘩,虽封存着,但如今被东临墨池这般说,终归是令心底的疙瘩再度被放大,是以,连带此番说出的话都显得不那么恭敬。

东临墨池也并未恼,只冷冽如常的道:“朕倒是没忘,只奈何你竟还记得清楚!”说着,若有无意的将她瞥了一眼,又道:“夜流暄此人一生算计,委实是个不错的对手,只奈何东临与他,终归是斗不起来!也只奈何那般犹如遗世独立的人,终归被凡尘俗事束缚,倒是可惜了。”

凤兮目光有过刹那的摇曳不稳。

她故作自然的低头下来,任由浓密修长的睫羽掩盖住满眸的波动,故作镇定的再度将话题拉了回来:“皇上究竟放不放乌俅圣女?”

东临墨池面上滑过半许诧异,默了片刻,才道:“你可是还在抵触着夜流暄,是以此番连提都不愿提及他?”

凤兮面色一沉,又道:“凤兮此番来,是与皇上商量释放乌俅圣女一事。置于其它的,皇上日理万机,倒是不用再为这些操心。”

东临墨池极为难得的怔了一下,随即深眼再度将她打量几眼,道:“罢了,你有主张,朕也不会强行干涉,再者,你与夜流暄的事,朕也不愿多说,只是想提醒你好自为之,毕竟,纵然你五十万遗军在手,若没有夜流暄为你铺路,仅凭你自己的脑子,依旧难成大事。”

凤兮心底一紧,嗓音越发的低沉:“皇上这话何意?什么是没有夜流暄铺路,凤兮就难成大事了?”

东临墨池却无意多说,仅是深邃的瞥她一眼,冷冽的面容上依旧无波无温,道:“你后日便启程去南岳了,到时候,你自能明白不少。”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冷冽的面色终归漫过几丝复杂与悠远,又道:“此番回去,好生待夜流暄吧!即便不喜他,也莫要恨他,更莫要惹怒他了。毕竟,日后若是待你后悔了,怕也见不到他了,甚至连句‘对不起’都没处说了。”

一听这话,凤兮神色再度一颤。

什么是后悔了就见不到他了?什么叫做连句‘对不起’就没处说了?

东临墨池这话太过隐晦将她,却也在她心底莫名的生了狂澜,难以平息。

凤兮满眼复杂的朝东临墨池望着,正要说话,不料东临墨池已是起了身,道:“御书房内还有奏折未批,朕便过去了。乌俅圣女,朕等会儿便差人送回你睿王府。另外,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你便在宫中多留会儿,陪太后吃顿晚膳。毕竟后日要出发去南岳,太后应是舍不得你。”

嗓音落下时,已有宫女极为迅速的为他系好了披风,他再度深眼观了凤兮一眼,随即便缓步朝殿门处踏去。

凤兮心底发着紧,目光越发的深邃。

眼看东临墨池要踏出殿门,她捏了捏衣袖中的那只荷包,道:“听说贵妃怀孕,皇上甚为欣喜。只是皇上也知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即便是身边人,皇上也不可懈怠与大意。”

东临墨池稍稍驻足,背影挺得笔直,颇有几分大气冷然之意。

他稍稍转眸朝凤兮望来,眼中有几缕异色浮动:“旁人若是这般明之昭昭的提醒朕,朕定会要那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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