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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夜流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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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北唐旧臣,为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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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回神,却见伏溪正静静的望着她,那双眼里深邃交加,似要将她彻底的看穿。

她按捺神色,低问:“伏溪今日让管家接我来此,就是为了告知我你与顾风祈的合作之事,与你要将我这皇叔带回南岳吗?”

伏溪怔了一下,转眸过去,不再观着凤兮的眼,然而在他转眸的刹那,凤兮却清晰瞧见了他眸中霎时黯沉了半分。

“难道无事相告,我便不能找你来此聚聚吗?凤兮,我们之间,何时这般生分了?”伏溪嗓音突然放缓了几许,又道:“可否与我去外面说说话?”

凤兮眸色微动,静静将他打量几眼,点了头。

“伏溪阁主,有什么话不妨在这里直说。外面风大,凤姑娘身子本就孱弱,怕是受不得。”管家眉头一皱,低声道。

长白山老头却是来了兴致,朝伏溪出声:“我说小子,你可是有什么悄悄话与我这侄女儿说?唉,老头我瞧你也年轻,血气方刚,但我这侄女儿却不是寻常女子,你可莫要说些怪遭遭的悄悄话来蛊惑她!”

伏溪并未理会他二人的话,仅是盯了凤兮一眼,便先行起身出屋。

眼见他背影离远,凤兮叹了口气,才起身朝他跟去,待刚要出得屋门时,身后扬来自家皇叔那略显紧张的嗓音:“丫头,那小子若是敢欺负你,你就狠狠揍他!若是蛊惑你,你就狠狠踹他!若是……”

凤兮怔了一下,暗叹,自家这皇叔,竟是将伏溪当做豺狼虎豹了。

出得屋外,风果然是有些大了。

凤兮不由拢了拢身上的衣裙,缓步朝伏溪跟去。

不多时,前方的伏溪停在了一棵秃树下,背影修条,但却透着几许莫名的僵硬与孤寂。

凤兮停在他身边,与之并肩而立,见伏溪仅是站着沉默,她率先出了声:“伏溪唤我出来,有何话要说?”

他似是被她这话所打扰,这才转眸朝凤兮望来,深黑的眸子无底,复杂之意交织。

“凤兮,主上这回,真的病了。”他低低的道。

凤兮怔了一下,完全没料到他会再度提及这事。想来方才在主屋内,他还在安慰她,说夜流暄的病撑过去便好,无什么大碍,而今,他竟是突然用这般凝重的语气重提了。

凤兮神色微动,静静的凝着他,道:“夜公子会没事的。”

这回,竟是换做她来安慰他了。

伏溪脸色微微滑过几许怅惘,目光依旧紧锁着凤兮,似要将她看穿:“凤兮,主上病了,你可担心?”

凤兮默了片刻,摇头,只道:“夜公子身边能人无数,倒是无须凤兮担心。”

“那,主上此番若是想让我将你也带回南岳呢?”伏溪又低低的问,目光越发的深了几许,说着,他嗓音稍稍一顿,又补了句:“凤兮,你的意思呢?你可想与长白山观主一道随我归得南岳?”

凤兮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微变:“夜公子令你强行将我带回南岳?”

伏溪摇摇头,语气略微悠远:“不是,只是我觉得主上应有此意,然而正因为对象是你,所以主上不曾强行下令的让我强迫你随我归得南岳。”

“既是如此,伏溪也莫要揣测夜公子之意了,兴许,他归得南岳,佳人在旁,权势在握,早已忘却凤兮了。”凤兮淡道。

伏溪眸色微怔,随即怅惘一笑:“主上的记忆力极好,怕是不会忘记凤兮。”

凤兮眸色微紧。

伏溪深眼将她打量,话锋一转:“凤兮知晓主上如今是佳人在旁?”

凤兮低低道:“我那皇叔最擅长说书,他养的信鸽不少,小道消息倒也多。”说着,沉默片刻,又继续道:“闻说夜公子身侧有佳人,且那佳人,还是这东临西桓醉仙楼的花魁?”

伏溪不置可否,落在凤兮面上的目光分毫不挪:“凤兮将这个也打听得这般清楚,可是在意主上身边有女子陪伴?”

凤兮怔了一下,脸色一沉,连带目光都有些莫名的摇曳与复杂:“我不在意。”

伏溪目光顿时有些黯然,如同自言自语的喃喃:“当真不在意吗?可你若是不在意,你眼神中为何透出心虚之意了。”

凤兮离他近,倒是将他这话听得清楚。

她脸色再度一变,正要言话,不料伏溪突然朝她咧嘴一笑,那清俊的面容霎时绽开一朵干净灿然的笑容,使得人心生暖意,似是有股亲切之意自心底深处蹿了上来。

凤兮怔了一下,脸色有些复杂。

她,是有多久未见伏溪这般笑了?就连今日在刘府相见,伏溪也一直深沉着眼,不曾朝她这般灿然的笑过。

“凤兮可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伏溪突然问,嗓音变得朗然,少年意气风发之意缓缓显露。

“哪句?”凤兮问。

他道:“我曾与你说过,要带你去看江南渔歌唱晚,去看南都红,甚至是衡阳的落雁塔及大漠的孤烟,长河落日,这些,凤兮可还记得?”

凤兮神色微颤,心底嘈杂与紧然交织,最后沉默片刻,心底的所有情绪全数化为了一方怅惘与叹息,难以挥却。

“记得。”她低低出声。

是的,她记得,只可惜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她与伏溪,都变了,一切都变了。

嗓音落下时,凤兮只觉左手一紧,手指顿时被一双略带茧子的手裹入了一方透着温暖的掌心。

她怔了一下,心底微微滑过一道慌乱,但片刻已被遮盖与压抑住。

她抬眸,目光直直的朝伏溪凝来,却是刚好迎上他依旧带笑的眸子。

他的笑容,不算绝美,但也算是好看。

曾记得,她以前最喜欢他这双弯弯的眼睛,最喜欢他眸中的干净与灿然,但此时此际,她却觉得他眸底深处蕴含着的那一抹抹突来的柔情与痴狂令她浑身悚然。

伏溪,你究竟要做何?

心底正如此想着,不料伏溪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眸底情绪再度变幻了几许,最后,他低沉着嗓音轻轻的问:“凤兮,若我如今便想兑现我的话,你可还要跟我走?”

凤兮神色大颤,面上抑制不住的漫出几许不可置信。

伏溪却是再度将她的手握紧了几分,突然有些紧张:“凤兮,今日再见你,我觉你变得太多。以前的你,无论何时,都是亲近我,依赖我的。我在回来的路上,也想了许久,我伏溪此生,除了我姐姐,便未曾遇到一个令我真正心系的女子,凤兮,你是第一个。你让我带你走吧,我们抛开所有,自在生活。凤兮,我会将你照顾好的,我会的。”

曾几何时,心底那最初的萌动,最初的温暖,最初的悸动与欣喜,大多因他而起,但自打她入了端王府,自打她被夜流暄层层算计与控制,待时过境迁之后,她已变,是以再面对伏溪,再面对那初时的悸动,她也只能叹息。

命不由我,时机不对,怕也是这般光景。

凤兮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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