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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北唐旧臣,为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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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北唐旧臣,为主5

雕栏玉砌,廊檐蜿蜒,入目之处,皆是一片片大气威仪的朱红。

殿宇高耸,琉璃闪着亮眼光泽,处处给人一种奢华精贵之感,迤逦无限。

淡香浮动中,宫女花容萦绕,身姿婀娜,亦步亦趋间,皆端庄得体,矜持淑雅。

上次入宫,凤兮不曾细致打量这东临宫闱,此番再度入宫,心境不同,连带看着这些宫中的人或物,感觉皆是大变。

身侧,自家外祖父华袍加身,头上玉冠别致,花白的发丝被梳得一丝不苟,凤兮不时打量,目光在其头发与皱纹横生的面容扫视,只觉心底莫名发沉。

自家这外祖父,委实老了,突然间,她会忍不住自问,自家这外祖父会陪她多久?

一想到这儿,大抵是心头莫名的酸涩之感作怪,凤兮伸手搀扶住了自家外祖父的胳膊,待其愕然望她时,她微微一笑,只道:“道路崎岖,凤兮扶着外祖父吧!”

睿老王爷一愣,瞅了一眼前方平直且干净奢华的廊檐,诧异嘀咕:“这路委实平坦得紧呢!”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般紧紧盯着凤兮,问:“你可是做了什么令外祖父不悦之事,所以心虚了?”

凤兮神色微怔,最后只得道:“没有。凤兮只是想扶着外祖父罢了!”说着,默了片刻,又补了句:“日后外祖父少与长白山老头呆在一起。”

睿老王爷两眼一挑:“这是为何?”

“长白山老头性子古怪,外祖父多与他相处,怕也会变了性子。”凤兮淡道。

睿老王爷怔了一下,随即笑道:“那老头的确古怪得紧,外祖父会离他远点的,凤兮日后也莫要与他多做接触,更莫要听那老头说什么胡言乱语。”

说着,见凤兮望他,他又略微一本正经的补道:“那老头最会说些谎话,凤兮日后皆莫要听他的。”

凤兮神色微动,又问:“那万一哪天他自称是凤兮的皇叔呢?”

睿老王爷神色骤然一僵,连待步伐都乱了一拍。

凤兮静静将他的反应收于眼底,叹息一声,道:“有些事,早已命中注定,躲也躲不过的,凤兮也并非傻子,是非恩怨亦或是真话假话,凤兮分得清楚。方才有那一说,不过是随意言道,外祖父不必放在心底。”

睿老王爷忙道:“凤兮啊,外祖父今儿觉得你怪怪的啊!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与外祖父说说。”

凤兮道:“无事。外祖父莫要胡猜。”说着,目光再度在他花白的头发扫了一眼,眸中略有波动之色,又道:“凤兮只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不该让外祖父为凤兮这般操劳。外祖父如今年过六十,本该是享福的年纪了。”

“你这孩子,莫不是说外祖父老了?”

凤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道:“不老,只是不该再为凤兮操劳。”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凤兮一直都知我爹娘的牌位立在睿王府祠堂,但我爹娘的坟墓在何处?”

睿老王爷愣了一下,“怎突然问起这个了?是不是想你爹娘了,想的话,今个儿回去便去祠堂上柱香吧!”

凤兮稍稍垂眸,只道:“凤兮想去爹娘的坟墓拜祭。”

睿老王爷突然没了声儿。

凤兮再度将目光凝在他的脸上,低问:“凤兮爹娘的坟墓,可在南岳的梨花山头?”

“你如何知晓的?”睿老王爷一惊。

凤兮淡然而笑:“听说的。”

“你莫不是当真想去南岳拜祭?凤兮啊,去往南岳的途中凶险丛生,你听外祖父一言,莫要胡来。”

凤兮点点头,道:“外祖父莫要担心,凤兮只是说说而已。”

再者,纵然是去拜祭,也得再等几月。

想那开春的清明节,她定是要去扫墓祭拜的。

此番宫中家宴,设置在礼殿。

本以为皇家家宴,再怎么都该是宫妃云集,皇子皇孙亦或是长公主与各位王爷齐聚,不料此番入得礼殿,才见偌大的殿中仅安置着一张圆桌。

桌上,太后与皇帝早已坐定,而皇帝身侧,则有名贵妃装扮的华服女子,视线再稍稍迂回,却见圆桌上还坐着一名紫衣衣裙的妙龄女子。

待凤兮清晰见得那妙龄女子正是宁王府大郡主若瑶时,她怔了一下,心底也逐渐复杂开来。

因着上次宁王府小郡主遇刺身亡之事,她一直未与这若瑶郡主再见过面,此番再见,也不知其中的恼怒与恨意可有稍稍的舒缓?

“老臣携凤兮来迟,望太后皇上及贵妃娘娘恕罪。”正这时,睿老王爷将凤兮拉在了身边,朝太后皇帝的方向微微一拜。

太后忙道:“睿王爷多礼了,快些入座。”说着,伸手朝凤兮招来:“凤兮,你来姨母身边。”

凤兮朝太后点头,先是扶着睿老王爷入座,自己这才坐在太后身侧,虽动作举止一丝不苟,但心底深处,却是越发的谨慎。

若瑶郡主乃宁王府嫡女,却也仅是独自坐在桌对面,皇帝身侧的贵妃,也不过是坐在皇帝的另一边,按照皇家礼制,太后身侧,该是帝后二人陪坐,而今,太后却是将本该皇后的位置赐予了她,即便知晓太后不过是想亲近于她,但无论如何,她心底终归是生了忐忑。

再抬眼朝桌对面的若瑶郡主望去一眼,只见若瑶郡主神色微变,视线迂回,却又正对上斜对面的雍容贵妃,见其神色微颤,脸色有些隐忍与发白,凤兮这才发觉,自己坐这位置,果然是不妥。

“今儿这家宴,最主要的,是让凤兮来陪哀家吃吃饭。说来啊,哀家历来呆在慈宁宫,倒也有些孤独了,如今凤兮来陪,哀家甚是心愉。”这时,太后缓缓出了声,嗓音夹杂着温和笑意。

说着,她目光朝身侧的东临墨池望去,又道:“皇儿成天忙于国事,无暇顾及哀家,不如,这几日便让凤兮住在宫中,与哀家为伴,如何?”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脸色一变,纷纷朝东临墨池望去。

东临墨池一惯冷着脸,待目光朝太后落来,终归是收敛了几分常日里的冷气,反而是微微颔首,模样略微恭敬的道:“母后乐意便成。”

太后满意而笑。

“母后。”正这时,坐于皇帝身侧的贵妃矜持出声,这话一出,见太后朝她望来,她抿了抿唇,矜持端庄的道:“是嫚怡疏忽了,母后若在宫中觉得无人陪,嫚怡愿日日伴随母后左右。”

“你?”太后嗓音微挑,那嗓音明显夹杂着几许不悦。

睿老王爷终于是出了声:“贵妃有此心,倒也孝顺,太后便应了她吧!”说着,又大大咧咧的道:“再者,老臣这外侄女儿啊,老臣也宝贝得紧,一日不见,便念着想着,太后你怎能与我这老头抢我这外侄女。”

大抵是睿老王爷的话显得太过大咧随意,倒是将发紧的气氛缓和下来。

太后脸色这才稍有松缓,瞥了睿老王爷一眼后,便朝贵妃道:“你有这份儿心思,哀家倒是欣慰。说来啊,皇儿这后宫虽说人少,但下一批秀女便要新晋,与其有心思卖弄琢磨些不好的,还不如如何帮衬着哀家筛选秀女一事,说不准啊,皇帝与哀家满意了,你无须动用什么手段,那后位,便是你的。”

太后这话可谓是明之昭昭,浑然没给贵妃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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