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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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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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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尘强迫自己收敛情绪,将凝魄觥拿出,然后使出仙术,默念口诀。

寥寥黄烟升起,隐约现出一个小巧的人影。

但惊尘还未看清那人影的面容,黄烟便骤然散去。

他神情木了几分,但依旧毫不停顿地继续刚才的举动,将残留雲曦气息的物品换了又换。

不够,不够。

这些气息远远不够,要怎么才能寻到她散去的三魂六魄?

惊尘抬起酸痛的颈脖眺望窗外,隐约看到一座布满冰雪的宫殿若隐若现。

他怔了怔,那是忆雪殿。

曾经自己每日都会去忆雪殿看望木莱,如今却有好些日子都没去过了。

忽的,惊尘想起雲曦也曾去过忆雪殿,她就是在那里将心头血给了自己!

惊尘神情一紧,立即拿起凝魄觥,朝忆雪殿飞去。

寒冰刺骨,万年玄冰的凉意,让惊尘呼吸都结了冰。

他艰难朝里走去,神情复杂看了眼冰柜中人,心中的情绪却不再似曾经那般沉甸甸。

真真假假,他分辨不清。

对木莱有情,是真。

现在只想找到雲曦,亦是真。

惊尘垂眸,隐约看到埋在冰底下,隐约有几朵血色梅花。

他愣住,这……好像是雲曦的鲜血?

惊尘眸底闪过一丝激动,他不顾寒冷直接在冰块上坐了下来,然后用轩辕剑刨冰。

他大口呼吸着,这些日子来,心脏从未跳动得如此快过。

雲曦的血,会比其他任何东西更有寻找价值吧?

有了这些血,他一定可以找到那个女人!

轩辕剑泛着幽幽蓝光,用着自己灵气加快了刨冰速度。

毕竟是陪伴上万年的仙器,多少都通了人性,懂的自家主人的喜怒哀乐。

终于——那凝成硬块的丝丝血花显露出来。

惊尘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掌中,然后运转内力让掌心温度上升,待血融化,他立即将凝魄觥准备到位,默念口诀。

黄烟骤升,愈来愈浓。

惊尘大气不敢出,目不斜视死死盯着浓烟中的画面。

忽然,他眼眶泛起了一层水雾。

多日的期盼,终在此刻看到了心心思念之人。

雲曦出现在黄烟幻化的虚境中,清瘦的身子,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朝东辰帝君的宫殿走去。

她没有进去,只是跪在九九八十一台阶下,一下又一下磕着头。

那悲哀至骨髓的神情,透着散不尽的哀愁。

惊尘看得心绞痛,忽见她摇摇欲坠起身,朝着魇池方向走去。

他没忘记天帝告诉过自己的话,雲曦便是在魇池三生石旁,用尽体内最后一丝仙气,将情丝抽掉。

拔掉情丝之痛,仿若剥筋抽骨,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感受。

她那么瘦,那么虚弱,如何承受得了?

惊尘不敢想,他怔怔看着虚境中的雲曦,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三生石旁,然后跪了下来。

“上古天神在上,东辰帝君之女雲曦在此跪拜赎罪。”雲曦沙哑说着,脸上的神情悲痛欲绝。

她深吸一口气,哽咽着再次开了口。

“雲曦这一生所求不多,只盼与如意郎君相知相伴,可雲曦错了,如意郎君的心上人不是我,一切付出都是徒劳无用之事罢了。”

“我曾跪在这三生石畔,用了千年修为将我的名字和他的名字刻在一起,原以为我们的姻缘是场喜事,没想到是个悲剧。”

她缓缓道来,将千年的深情都融化在字里行间。

每一个字,都透着让惊尘无法承受之重的情感。

“我的任性和固执,毁了他的幸福,也让他恨了我千年……曾经我以为,只要无怨无悔相伴在他身侧,他便能每日多爱我一点点,每日,每月,每年,直至此生……”

“可我错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对我的恨与日俱增,怎么都解不开……他骂我怨我伤我误会我,我都受了,可我不要他恨我,不要他想到我便是满心恨意和厌恶。”

雲曦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那双明亮清澈的桃花眼,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似乎,里头有什么支撑着她一直水润清亮的东西,已经灰飞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