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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火葬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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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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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桓近来的梦越来越清晰。

他先是梦到桓弥的事, 桓弥陪伴李桑桑十几年,点点滴滴的小事,高桓在梦中都经历了一遍。

他不再怀疑,他很确信, 桓弥就是他自己。

这事实在很难解释, 高桓有时候很想告诉李桑桑, 他就是李桑桑口中的桓哥哥, 但犹豫了半晌,他还是放弃了。

他和李桑桑之间不能再完美了, 多一个桓弥少一个桓弥, 有什么关系。

高桓本以为有关桓弥的梦已经是足够怪诞, 但他很快梦见了另一番人生境遇。

断断续续的, 他走完了梦里的一生。

他看见他对李桑桑冷淡非常, 他看见李桑桑从琼楼上坠楼……

“桑桑!”高桓从梦中惊醒。

李桑桑揉了揉眼从他怀里坐了起来,嘟囔着:“怎么了?”

她的手指摸到黏糊糊的东西,她凑近一看,失声道:“血!高桓你怎么了?”

高桓摸了摸嘴角, 他阻止了李桑桑要喊御医来的举动,死死抱住了她, 声音喑哑,隐约有泣音:“桑桑……”

李桑桑迷茫极了,她软声小心安慰他:“高桓, 是做噩梦了吗?”

她感到脖子上有温热淌下。

高桓制止了李桑桑要唤御医的举动,他抱住李桑桑, 说道:“睡吧。”

夜已深沉,但是高桓的梦魇并没有结束。

在梦中,他满面尘土, 骑着小矮马来到了李府,看到了年纪尚幼的李桑桑……

李桑桑觉得高桓近来变得奇怪。

他不再似从前那样死皮赖脸,却总是用一种悲恸的眸光深深看着她。

比如现在……

书房内,高桓在批折子,李桑桑在看闲书,她偶尔抬眼,看见高桓怅然若失地望着她,等她看过去的时候,高桓略有狼狈地低下了头。

高桓不对劲。

李桑桑想。

他对她渐渐有了无限的纵容。

从前他也乐意惯着她,但总要在夜里讨要些便宜,得意洋洋地看着她羞赧,但现在,他允许她一切,什么都不求。

李桑桑偷偷问过华阳公主,用的话术是:我有一个朋友。

华阳公主挺着大肚子给李桑桑出主意。

“你朋友的夫君一定是做了对不起你朋友的事。”

李桑桑不安:“什么对不起我……不、她的事啊。”

华阳公主想了想:“比如说,赌了钱?养了外室?”

李桑桑看着高桓低下的头,她想,高桓难道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她有些生气。

李桑桑站起来,她走到高桓身边:“在看什么?”

高桓将案上的折子推给她看:“一些大臣们无聊的话。”

李桑桑扫了一眼,偷偷瞥了一眼高桓,然后她拿起桌边的玉玺要往折子上盖。

高桓愣了一下,并没有阻止。

李桑桑还没有盖上去,这下盖也不对,不盖也不对。

怔愣之下,她手一松,玉玺滚在地上。

李桑桑慌忙去捡,捡起来一看,玉玺已经被磕破了一个角。

李桑桑心里凉透了,她犯了大事!

她拿过去给高桓一眼,但高桓只是淡淡说:“用金镶边就行。”

李桑桑看着很高桓的侧脸,心中更凉,高桓究竟是做了多严重的对不起她的事啊!

昨夜歇息得晚了,李桑桑睁开迷瞪的眼,看着高桓在晨光中摸索衣裳。

她回忆起昨晚的高桓,抵死缠绵,动作又狠又温柔,他眼中的血丝让李桑桑几近感到害怕。

他颤抖拥着李桑桑,患得患失地说道:“桑桑,不要离开我。”

李桑桑心中疑惑,但依旧温柔:“我不会离开你……”然后她补充了一句,“除非你对不起我。”

高桓的手臂一紧,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李桑桑感到脸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她看向高桓,高桓也深深看她:“你醒了?”

他摸摸李桑桑的头发:“昨夜睡得太晚了,你再睡一会儿。”

李桑桑存心试探,她懒懒起来,抱住高桓精瘦的腰:“我不要你去早朝,和我躺一会儿。”

高桓没有说话,李桑桑感到她有些恃宠而骄了,高桓从未落下过一次早朝,除了她生下孩子的那一日。

今日没有什么特殊,一个平平常常的一天,高桓怎么会不去早朝?

寝殿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然后高桓将李桑桑揉进怀里:“好。”

李桑桑在他怀里眨眨眼。

这么百依百顺,高桓难道给她戴了绿帽子?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李桑桑便发现了许多的蛛丝马迹。

从前对她毫无隐瞒的高桓,如今有时会在宫里消失,连丁吉祥都说不出来他去了哪里。

高桓在司天台见玉虚道人。

高桓握着茶盏缓缓开口:“想来想去,这三世都与你有关,如今你也无需装傻充愣。”

但玉虚道人说话依旧似是而非:“我只是一个过客,你想问什么呢?”

高桓迟疑了片刻,他盯着茶盏里的茶叶起起伏伏,而后开口问道:“桑桑会想起来吗?我们的来世依旧是一次循环吗?”

玉虚道人想了想:“可能会想起来吧,只是缺一个契机,”他看高桓要问,立刻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这契机是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轮回,”他笑了一下,“是你执迷不悟求来的,来世……自然是你说了算。”

高桓拧紧眉心。

但玉虚道人打定了主意,再也不肯透露分毫,似乎对高桓这个人间帝王一点都不畏惧。

高桓沉沉看了他许久,起身离开。

李桑桑开始怀疑高桓对不起她。

李桑桑去看望才生下孩子的华阳公主的时候,忍不住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华阳公主扬了扬眉:“这简单,你也找个面首玩玩。”

李桑桑瞪大了眼睛。

但回宫的时候,她一直想着这件事,连下雨都没有发觉。

微雨中,有人走了过来,给她撑伞,李桑桑抬头,竟然发现是李丛,李丛脸上不知抹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些奇怪。

她惊讶:“兄长?”

李丛说:“华阳说你闷闷不乐,让我进宫来劝劝你。”

他进宫是不合规矩的,于是用了些旁门左道,伪装了身形,伪装了面容。

李桑桑摇摇头:“我的事没什么要紧的,你快回去陪着公主和我小侄子,这才重要。”

李丛将伞递给她:“桑桑,若有难事,一定要同我说。”

李桑桑撑着伞看着李丛走远。

不远处,凉亭中。

高桓脸色阴沉地看着男子的背影:“那是谁?”

丁吉祥忙差人去查,可是完全找不出线索。

高桓的面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自从找到前世的记忆以来,他更加患得患失,对于李桑桑的一切,高桓都要了如指掌。

他自然知道在公主府内,华阳公主和李桑桑说的话。

“找个面首。”

呵。

李桑桑在雨中行走,一抬伞,看见高桓穿着黑色大氅,手持一柄竹伞,站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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