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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美梦与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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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天一已经给她穿好衣服,现在又笨手笨脚的给她扎辫子了。张蓼还在睡,他可舍不得叫醒她。

  “好的,那我下次做一个更美的梦带你去看……”莜沐自豪道。

  “好……爸爸先谢谢宝贝,那现在我们快一点哦,吃好早餐,我们就要去迎接咋们小学的第一天咯,准备好了吗?”曲天一看着还沉浸在梦里的小孩,出口提醒道,再磨蹭下去,那要迟到了。

  经这么一提醒,小莜沐才想起今天自己要上小学了。一拍脑门道“啊,我差点忘了,我要快点……”然后,茫茫慌慌的跑去洗漱。惹得曲天一忍俊不禁。

  关于梦的事情,她暂时抛到脑后了。殊不知,从这夜开始,她与这个梦,便是千丝万缕,纠缠不清了。

  从开始的喜欢,到无聊,到厌烦……一路来,心情简直可说是跌宕起伏。

  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梦,它不似别的梦那样,只是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根本记不清楚。而这个梦,就像真真实实发生过一样。

  可想而知,才七岁多的娃娃,每夜都像坐牢一样,待在同一个地方,一个人,听着那个似有似无的骇人的哭泣声,小孩儿又是害怕,又是无助,而一待就是一夜,直到她身体睡醒为止。

  有一段时间,小莜沐吓得直接失眠了,每天熬到三四点又哭又闹,好不容易入睡,又逃不掉那个梦的纠缠。因此还生病发烧住院了。急得曲天一和张蓼团团转。

  小莜沐把这事儿告诉告诉曲天一和张蓼。曲天一和张蓼一听,这可了不得。

  张蓼是各种找大神为她批命算卦除魔驱邪的,那些大神对她是左看看右看看,又是摇铃又是画符,让她又跪又磕的。

  而曲天一就更夸张了,直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那些医生就是各种问问问的把她折腾的要死。

  但是该做的梦,她一睡着,一分钟都不带少的前来报道,最后她被整烦了干脆撒谎说好了。

  从此,每天夜里,只能自己面对那无尽头的恐惧。

  她在梦里试着走出那片花林,看看外面是否有别的人,这样至少也是个多彩多样的梦,而不是就待在那一片该死的地方,无聊透了。但是她走了很多次,结果却是,每次都直到睡醒,她也还在那树林里打转,从来没有走到花林的尽头过。

  久而久之,她也懒得走了。而是试着慢慢适应这个地方。她发现,这花竟然常开不败,这算是她这么久来,比较欣慰的一个发现了。

  在这每天八九个小时的时间中,小孩总是能比大人更能找到乐趣的。她爬了能爬得上的每一颗树,把梨花团成球滚来滚去,或是在花林中跳着那歪瓜裂枣自己都觉得可笑的舞步,她也会去温泉潜水的地方洗一洗脚……

  后来她认识一些字之后,就试着去翻阅那些书,不过以她的知识量这些古文她认识一些已是极限,谈理解太早。

  再大一些,她能做的又多了一点,她终于可以下去泡温泉了,有时候泡着闭目养神,一晃就能过去几个小时,反正在梦里也淹不死自己。

  到后来,认的字越来越多之后,她也可以看书打发时间了,倒也习惯了起来。最让她觉得不错的,还是她白天没来得及想通和弄明白的事,晚上在这里就可以反复思考,直到全部整明白了,白天再誊下来。

  对于她来说,在梦里,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里。久而久之,学习也好,思考什么问题也好,都能取得成倍的成绩。

  看莜沐如此优秀,这最高兴的莫过于曲家二老了。

  而那个声音,从开始的不待见,到后面慢慢的时光中,变成了这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唯一陪伴。

  有时候,莜沐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妈妈,而她哭泣的那个死了的人就是自己。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小莜沐的心口莫名一疼。她想,她找不到她的孩子,就让她做她孩子吧,她对着树林大声喊道:“妈妈,我很好,你不要哭了。”喊完,她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而远方的说声音,却安静了下来,那晚她再也没有听见那个声音,自此,她每天都会停下来对着树林喊,然后每次都是她喊完,那边就安静了。

  就这样,一晃而过十一年。